《回憶的餘燼》by Julian Barnes

頭一次知道Julian Barnes 是因為董啟章，他常把自己讀過的作品、景仰的作家寫到小說內，在讀《愛妻》的時候知道了這號人物。

在《愛妻》裡，主角要悼念是妻子永不磨滅的靈魂，而在《回憶的餘燼》裡，主角悼念的對象，我卻分不清到底是他整段青春歲月、是摯友、還是班上早早自殺卻不夠壯美的一個同學，或是婚姻，是他愛而不得的前女友，還是所有他指涉過的人事 ，都可取之懷戀 。

他一直在追溯、回憶，敘事的口吻一時停在老年，一時停在少年時代。而透過他的反芻，讀者認識他那位過分聰明的友人，又如小團體裡的精神領袖。同時，主角憶述起年輕時的戀人，卻帶著不忿，似是一直有意修改回憶，好證實自己是正確的、正當的。

然而，間中有段落透露出作家的哲思，完全貼合我自己近來對時間有限性的思考。在回顧之中，我們只看到回顧這個行為本身，還有正在回顧的不由自主的自己。

Julian Barnes 還有一本書也是享負盛名，Levels of Life，談的是用整本書去哀悼、回憶妻子。在《愛妻》裡談到的是這一本，令我對作家的深情和真摯，對回憶描繪的巧妙遐想連篇。

記得許久之前台灣出過繁中版本，讀原文應更美妙深刻，今次The Sense of an Ending 也是隔了許久才有出版社重版（小寫虹風應是扎實的文學人） ，極為快意，他的作品值得在中文世界更多討論和掌聲。